每到周一就头疼、乏力、抗拒起床？你遇到的可能是“感官失衡”

今天又是星期一。熟悉的警铃再次猝不及防地响起。你躺在床上全身都是阻力吗？头晕、胸闷、紧张、味觉减退、食欲不振、全身疼痛，可能还有间歇性注意力不集中。这些症状可能是“星期一综合症”的表现。对于很多“上班族”来说，周末过后的周一似乎特别难熬。

事实上，不仅是周一综合症，现在生活在城市环境中的人可能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内(或在不自然的环境中)，很多人也患有病态建筑综合症。“临床”表现大概就是他们因长期生活在室内而感到头痛、无力等全身不适，因长期暴露在自然光下而频繁陷入抑郁状态。各种花式病是不是眼花缭乱？简单来说，就是感官失衡。

其实，当我们意识到人类的进化并不是为了适应一天90%的时间都待在室内，这些不良反应就不足为奇了，我们也不必责怪自己的适应能力太差。当务之急是如何缓解不适。

短期内，如果还难以从根本上改变局面，我们或许可以通过日常生活中的一些感官控制来缓解。牛津大学实验心理学教授查尔斯·斯宾塞(Charles Spence)是多感官领域的知名专家。2008年，他因研究听觉在调节薯片脆度和新鲜度中的作用而获得搞笑诺贝尔奖。不要笑！这背后是有科学依据的。当然，这只是感官研究中的沧海一粟。近年来，学术界内外都出现了“感觉转向”的趋势。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关注以前被忽视的感官，并试图将科学研究的结论转化为具体可行的策略，帮助人们利用感官刺激来改善他们的社交、认知和情感福祉。

然而，在开始一段“感官治愈之旅”之前，你是否曾有一刻怀疑:这真的有那么“神秘”吗？虽然我们也有“通感”这种说法，但毕竟在传统观念中，人体的各种感官是完全独立的系统。眼睛是用来看的，耳朵是用来听的，更何况鼻子是用来闻的，舌头是用来尝的。是不是都失衡了？那么，我们不妨从生活中那些被忽视的感官失衡体验入手。

用眼睛听，用耳朵看

很多人都经历过晕车。

当汽车行驶在平坦的道路上时，车内静止不动的物体一直在告诉我们它不在运动。似乎只有窗外飞舞的风景才能证明我们确实在动。此时，身体的姿势通过运动感觉神经传到大脑，发出“静止”的判断。然而，在内耳的三个半圆形管道中流动的液体，即所谓的“前庭感觉”，告诉大脑我们确实处于运动状态。这种感官冲突可能意味着摄入了某种神经毒素，然后触发了人类在几千年的进化过程中形成的自我防御机制——排出潜在毒素的方式之一就是呕吐。

根据《科学》杂志的一篇文章，全世界大约有25%到50%的晕车者是由不同感官传递的信息不平衡引起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司机比乘客晕车少。司机的身体总是和身体“联系”在一起的，眼睛总是看着不断变化的路况，还要注意迎面而来的车的声音，所以感官之间没有冲突。一旦可以切换到全自动驾驶，嚷嚷着永远不晕车的人可能也难逃一劫。

此外，我们可能都听过这样的建议:开车时，我们应该尽量不要看书或看手机。这也是因为当乘客的注意力都在路外的东西上时，感官之间的不平衡会更加严重。不难理解，为了防止晕车，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把眼睛盯在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上，然后在心里默默祈祷。视觉可以“说服”其他感官——“醒醒吧！我们真的很感动。”

从晕车的经历可以看出，我们在感知外界事物的时候，感官其实并不是独立运作的。他们总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甚至大部分时间他们的联系远远超出想象。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和味觉这五种基本感觉背后有数百万个感觉神经元。多感官信息形成三维感知，最终影响人的判断和行为。

这感觉太棒了！，[英]查尔斯·斯宾塞著，译，贝页|文慧出版社，2022年2月。

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忽略了感官之间存在着某种“超可加性”，也就是说，不同感官收集到的信息会自动整合成多重体验，这比不同感官获得的信息的简单相加要丰富得多。回想一下，当我们在一个嘈杂的聚会中，我们是否觉得戴上眼镜就连远处其他人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眼睛不仅可以用来听，有时耳朵也可以用来看。你有没有注意到，在体育比赛中，很多乒乓球、羽毛球或网球运动员在完成一个漂亮的击球后，似乎总是会大喊一声。当然，这是比赛时鼓舞士气的一种方式，但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战略考虑。研究证实，球拍触球的声音是运动员预测球落点的关键依据。但是，要改变球拍触球的声音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时候的喊话就能适时形成“干扰”。难怪前世界排名第一的网球运动员玛蒂娜·纳芙拉蒂洛娃·玛蒂娜曾公开声称在球场上大喊大叫是“作弊”。

这样，不同感官之间确实存在着复杂的合作关系，保持平衡尤为重要。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很难满足需求，尤其是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

海绵宝宝剧照。

在超负荷和饥饿之间摇摆:

感觉失调是现代病吗？

注意就好。现在无论是在超市、机场、地铁还是电梯里，越来越多的人习惯性地在外出时戴上耳机。德国社会学家哈特穆特·罗萨尔(Hartmut Rosal)将这种在日常生活中越来越普遍的“音乐化”等同于某种“宗教的回归”，这只是现代社会后期共鸣失败的一种症状。在耳机传来的音乐声中，人们试图重新获得“自我共鸣”的感觉。同时，戴耳机的行为也隐含着一种拒绝，从而传达出一种与周围环境没有共鸣的姿态。而这种短期尝试戒除一切形式的外部接触，被戏称为“多巴胺禁食”。换句话说，其实是对远超人们接受范围的多感官刺激的一种逃避。

上世纪70年代，耶鲁大学心理学家斯坦利·米尔格拉姆(Stanley Milgram)预言，城市生活会让人们处于持续的感官体验中，我们正在奔向一个“感官超负荷的城市”。当人们试图利用科技的力量实现多任务处理时，科技本身提供的信息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的实际需求。随着噪音分贝的升高和空的空气污染越来越严重，我们把自己局限在一个与自然光源隔绝的室内，在交替切换的电子页面之间，捞取着镜面般的体验。过载意味着饱和。而不是更敏锐地训练人的感知，反而会磨损钝化——就像饱和盐水再也不能溶解任何物质一样。

《新异化的诞生:社会加速批判理论论纲》，哈特穆特·罗莎著，郑作友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1月。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矛盾的是，我们实际上生活在一个面临感官超载的“脱敏”世界。紧紧盯着有限范围的屏幕，视觉和听觉被无限加压，皮肤、鼻子等感官却长期闲置。新冠肺炎疫情三年，在社会距离和长期隔离下，人们越来越依赖数字接触来满足自己的“触觉饥饿”。但这些屏幕本身不仅“脱敏”，而且去背景。这与我们是谁，或者我们是什么，我们的感受，或者我们如何度过余生无关。孤立的片段很难在我们脑海中连接记忆痕迹。

为什么我们走不出屏幕上脱敏的二手世界，在超负荷和饥饿之间摇摆？“贪心”？这和我们所处的现代社会多少有些关系。为了效率最大化，我们在感官暴饮暴食中陷入超负荷。在《失控》中，罗莎一针见血地指出，现代社会依靠动态的方式来维持稳定，经济增长、技术加速和文化创新来维持运转。但在现代性的扭曲中，“成长”本身正在从一种期待变成一种强制。人们争先恐后，不是因为他们得到了改善生活质量的承诺，而是因为他们害怕失去他们所获得的一切。换句话说，现代性不是由更高、更快、更强的欲望驱动的，而是由越来越少的恐惧驱动的。"不是因为我们贪得无厌，而是因为我们总是走在下降的自动扶梯上."即使在与竞争无关的感官体验中，“成长”的势头依然保持着惯性。

《失控》，作者哈特穆特·罗莎，郑作宇、马鑫译，Minerva |上海人民出版社，2022年7月。

与此同时，查尔斯·斯宾塞曾开玩笑说，感官营销者也应该为感官的不平衡负责。早在学术界逐渐意识到感官调节可以对情绪和认知产生积极影响的时候，很多商家就已经走在了前面，通过不同的感官刺激悄悄获得顾客的注意力。比如汽车厂商会下大力气模拟发动机声、关门声，甚至人工合成“新车味”。虽然这些和车本身的性能关系不大，但能让客户觉得物有所值。

对了，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手表广告里几乎所有的表盘指针都显示10: 10？根据德国的一项研究，当指针指向10: 10时，它看起来只是在微笑。顾客相对更愿意选择会对他们“微笑”的钟表。顺着这个逻辑，“笑脸logo”在商标设计中几乎无处不在。似乎就连美国领先的电子商务公司亚马逊也不例外。

亚马逊官网图标，带“笑脸logo”。

感觉调节:

从调节办公室的背景音开始

既然我们已经意识到感官对我们生活的潜在影响，为什么不尝试积极地引导它们，通过感官调节来改善我们的日常体验呢？查尔斯·斯宾塞在他的小书《这感觉棒极了！书中分享了一些从研究结论中推导出来的感觉控制技巧。即使这些没看到，我们也能立刻感受到“这感觉太棒了！”或许，至少我们可以在周末之后避免星期一综合症。

对于很多人来说，周一似乎“总是睡不着觉”。你上一次上班犯困是什么时候？

其实人长时间处于与自然光隔绝的室内空房间，很容易犯困。虽然由于昼夜节律的影响，每个人在一天中不同时间的警觉性是不同的，但上午晚些时候和下午往往是最困的时候。《睡眠》杂志2006年的一篇文章指出，午后的一点阳光有助于缓解午饭后的困倦感，播放背景音乐也有助于解闷。但是，要找到一首办公室所有人都喜欢听的歌，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家最好尽量通过耳机播放自己喜欢的音乐，这样会提高办公室的整体效率。

来自“我开始喜欢自己了！”，[英]查克·马林著，赵克宇译，企鹅兰登中国|中信出版集团，2021年9月。

如果在办公室用耳机听音乐有点“奢侈”，那就调一下办公室的背景音乐。现在大部分工作区的设计都是以开放式为主。虽然决策者说这样做有利于削减成本，促进同事之间的互动，但事实上，许多员工一直深受开放式工作区噪音的困扰。直接劝同事“小声点”似乎不是长久之计。相比之下，统一播放背景音乐可以一举两得，既可以掩盖周围人的声音，又不会影响同事之间的正常交流。

根据研究，在工作场所播放棕色噪音(一种类似通风噪音或无线电紊乱的声音)的效果最好，而类似大自然的声音往往与办公室的整体风格“不一致”。员工可能会觉得漏水或者马桶坏了。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布朗噪声不能超过40分贝(大概接近水流的声音)。毕竟没有人愿意整天在轰鸣的“噪音”中度过。

除了声音，办公室的气味控制也很有效。如果你经常在会议后感到紧张和不舒服，薰衣草的香味可以起到很好的放松紧张神经的作用。薄荷或柑橘的味道，对于想提高注意力的人来说，值得一试。还有，别忘了视觉控制！对于常年和文字打交道的人来说，纠错和校对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但据说，与白色房间相比，编辑在那些墙壁被涂成红色或蓝色的房间里写作的错误率会明显下降。

书评人很好奇，如果你懒得重新装修房间，不知道把文档背景涂成红色或者蓝色有用吗...

最后，书评君根据《这感觉太棒了！这本书整理了一些日常生活中简单的感官控制方法。如果你有一种不平衡的感觉，试试这些方法:

1.换条毛巾。好毛巾摸起来更柔软。

2.铺上桌布后，食物的美味度会增加10%——当然，食量也会顺便增加50%。

3.如果你喜欢淋浴，冷水澡可以让你的病假次数减少29%。

4.邻居太吵了吗？听他们听什么，你就能改善睡眠。

5.很难入睡，但只有一个耳塞很别扭？然后把它放进你的右耳。

6.运动时，每隔7-8分钟“品尝”一次碳水化合物(比如把运动饮料含在嘴里，然后吐出来)。只需要这短短的几秒钟，就能让你的运动成绩提高2%-3%。

作者/陆深

编辑/李永波青青子

校对/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