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谢幕：马桶、多闪与聊天宝短暂的天
文|卢克燕
来源|界面(微信官方账号ID:wowjiemian)
MT、多闪、聊宝三款社交产品同步发布的噱头，点亮了2019年1月15日。两个月过去了，这三个名字的流量高峰依然在这一天停止。
三款产品背后有快播创始人王欣、锤子科技CEO罗永浩、字节跳动，让大众非常兴奋，让三款app赚足了流量。
聊天和多闪正式上线当天，都拿到了App Store免费榜第一名，苹果商店未上架的马桶MT当天在百度搜索指数三次秒杀另外两个。
当前环境下，社交难是业界共识，挑战者的出现足以点燃用户的好奇心。但在残酷的流量剥夺战中，在谈围剿微信之前，让自己活下来真的很重要。
有些人没有活下来。
不到两个月，原本的热闹变成了生死游戏。目前聊天宝团队已经解散，MT下载链接暂时关闭，但是闪的越来越多，还在摸索自己的节奏。
01
嘉年华会
深圳云歌人工智能公司(以下简称“云歌智能”)的办公室位于南山区金蝶软件园，王欣租下B座南区五楼作为二次创业的基地。
MT马桶是云歌智能成立后推出的第一款产品，产品团队不足十人。在王欣看来，匿名社会是一个已经被证明有需求的市场。在MT厕所的相关微博下，几乎都是一片叫好——“当年欠账的快播会员终于有机会还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1月15日产品上线后不久，由于流量过大导致服务器超载，团队不得不暂时关闭唯一的官网下载链接。另一方面，市面上开始有人冒充MT工作人员在APP里作弊。
面对一系列突发事件，团队彻夜未眠，bug却迟迟未能修复。接下来的一周，用户无法下载马桶MT，而一些提前下载的用户因为网络问题无法注册，这对一个新的社交产品是致命的打击。
据推大数据报告显示，马桶MT发布当天用户净增长达到100%，之后一路下滑，甚至从1月20日开始出现负增长，也就是卸载用户数超过新增用户数。
另一个让王欣头疼的问题是，在产品正式推出之前，相关链接已经被微信封禁。聊天和flash，无一例外都有相同的经历。
15日下午，北京。虽然多闪产品负责人徐璐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微信封杀的心理准备，但这次封杀的范围让她的压力倍增。"
没想到，现在整个多闪团队压力都很大，”徐鲁然在和网友交流时坦言
虽然专注于视频社交的多山一再强调无意挑战微信的地位，但一旦背负“字节跳动第一社交产品”的标签，与腾讯这个社交巨头的对抗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腾讯也有理由对此保持警惕。
但是，字节跳动给多山带来的资源是其他两位挑战者无法比拟的。1月16日，Tik Tok的新功能“带拍摄”在首页推出，用户可以选择将在Tik Tok拍摄的视频同步到多个闪光灯。与此同时，Tik Tok的“留言”页面中有许多闪烁的下载和打开链接。此外，硬广闪也在头条app中高频出现。
资源的推送给多山带来了一份不错的初步答卷。徐鲁然透露，多山在上架24小时内新增用户超过100万，这个增速甚至超过了很多其他头条产品。
然而，过去之后的新鲜感留存是残酷的:大数据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多闪发布后第二天留存率为34.34%，第7天留存率降至16.34%。新奇视频社交未能留住太多用户。
末日发布的聊天宝更像是快如科技的救命稻草。
一位接近快如科技的人士对界面新闻表示，罗永浩对聊天宝的目标很明确:复制有趣头条的模式，赌上公司所有资源，争取尽快上市。
罗永浩的自信来自子弹短信的普及。后者凭借冷启动成功，一周内完成高蓉资本1.5亿元融资并成为资本，一个月内用户数达到700多万。但当时子弹消息还是一个产品设计和研发完成度不到25%的产品。
因此，聊天宝作为子弹短信的升级版，被罗永浩寄予厚望:“未来，线上熟人链的解决方案，将留住几千万甚至一亿用户，赢得10%-20%的通讯工具市场，成为一家估值数十亿甚至数百亿的公司。”罗永浩在8月的直播中表达了对子弹短信的期待。
“子弹确实很热，但这让老罗过于自信了。”前述人士透露，罗永浩曾认为，查号宝可以复制子弹消息的成功，但查号宝的日常生活数据远远落后于子弹消息。
根据平台官方公布的数据，查宝发布不到24小时，激活用户数突破100万——这也成为查宝短暂生命中的流量峰值。
02
冷却
春节期间，几乎所有的社交产品都在摩拳擦掌，试图在春节巨大的流量中分一杯羹。
春节的闪光灯更加猛烈地热闹起来。不仅放出总额1亿元的现金红包鼓励用户发送视频点播，还推出“亲密聊天季”活动，声称与好友聊天有机会赢取1万元现金。此外，在今日头条和Tik Tok APP的春节集卡分钱活动中，还可以通过下载多个闪送获得额外的抽卡机会。这不仅为多闪带来了巨大的流量，也推动了头条产品登上了春节iOS应用榜单。
真金白银的投入，让多山收获了可观的数据。Quest数据显示，1月27日至2月4日除夕，多闪在iOS上的日下载量均稳定在46万以上。除夕当天，多闪的全平台DAU甚至突破1000万，成为头条体系中仅次于今日头条的第二活跃产品。
然而，随着春节系列活动在除夕结束，该数据在2月5日开始下降。过去两周，iOS的日下载量一直保持在10万以内，在iOS免费榜的排名也下降到了83位。
还是熟悉的剧情。
边聊天边浪费钱的情况绝对不会输。最豪气的是罗永浩在发布会上宣布的“宋欢多(Send for Take)行动”:为了吸引用户，增加活跃度，活动中各种官方奖励累计价值超过1亿。
罗永浩在发布会上为聊天宝勾勒的通过倒贴转化客户，再通过做好产品留住用户，最后盈利的理想图景。
聊天真的留住用户了吗？曾在聊天宝工作的廖天告诉界面新闻，聊天宝的日常活动是有预算的，一个用户的费用在五美元以下。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很有效，产品日活跃稳定在20-30万。
但是春节，老罗失算了。廖天透露，这次春节活动实际增长的用户是几万人，但融资的钱几乎都烧完了。即使信息、视频等广告给公司带来收入，但对于高昂的新增成本来说，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活动在老罗的发布会上呈现，PPT现在也做好了。每个人都不得不在没时间思考合理性的时候去做。你见过哪个APP这样送钱的？”廖天告诉界面新闻记者，这次春节活动的计划非常突然，甚至整个团队都无法控制。
“宋欢多”行动的失败也成为了聊天宝团队解散的前奏。
相比两个疯狂砸钱的竞争对手，马桶MT在这个热闹的节日里安静了许多。虽然马桶MT也推出了春节红包活动，鼓励用户参与话题讨论，但是并没有火起来。毕竟，第一次新战争的失败给厕所山带来了挫折。
据接近云歌智能的人士马涛透露，马桶MT开发二次接触的想法是有市场机会的，但团队至今未能理清产品逻辑。
马涛告诉界面新闻，马桶MT最初是想吸引90后、90后用户，但目前马桶MT最活跃、最忠实的用户主要是80后男性，大部分来自王欣的名气。在匿名空的房间里，很多人打着敏感有色信息的擦边球，这也让厕所MT的社区氛围有些诡异。
“云歌大部分员工都是技术出身，整个公司缺乏运营基因。”马涛告诉界面新闻，马桶MT团队没有产品经理，也不重视内容运营。唯一能称得上内容运营的工作，就是兼职员工在App里发布一些已经在其他平台上讨论度很高的话题，对炒热话题没有帮助。
“我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用户小欧几次尝试后卸载了马桶MT。
[S2/]03
重整
春节过后，马桶MT的项目经理递交了辞呈，团队中也有人陆续离职。
目前马桶MT官网下载链接仍然关闭。在官方咨询群里，关于软件下载失败和功能bug的投诉一直没有停止过。在解决了一系列问题后，王欣和他的团队可能不得不考虑恢复运营的重要性。
王欣在这方面并非没有想法。此前微博中有不少用户和人士建议厕所MT分专题，增加标签引导，保持社区热度。但是，王欣认为，这是违背“分权”思想的。
几乎所有的云歌知识分子都知道王欣赞同“分权”的思想。目前，云歌智能也在酝酿一个新的区块链项目:去中心化的数据交易系统xinchain，将应用于视频场景。
显然，社交不是王欣的终极技巧。1月底，云歌智能的新产品肉丸视频也被媒体曝光。虽然云歌也告诉界面记者，产品形态尚未确定，但从公司近期公布的招聘需求来看，除了社交，“区块链”和“短视频”也是公司未来的产品关键词。
MT厕所还在挣扎，但是聊天宝没能挺过这个三月。
2月底，查宝号的日活已经降到了10万，团队中有几个人陆续离开，剩下的都默契地进入了需求管理模式。“我们能做的就是改文案，改图之类的，基本上我们不开发功能，大家都知道，”这位员工说。
据36kr报道，3月5日下午，聊天宝团队宣布解散。原本200人左右的团队只保留了二三十人维持日常运营，或将回归锤子科技。据界面新闻记者了解，当时公司账上没有现金，不可能发下个月的工资。
一位接近查号宝的人士向界面新闻记者透露，子弹短信融资1.5亿元后，罗永浩给查号宝定的融资目标是2亿美元，现在显然已经成了泡影。一切又回到那句老话:生于拉辛，死于挽留。
查宝的幕后策划者罗永浩，最快在2月份就退出了股东行列。
flash团队还在扩充，最新的招聘需求在3月初发布。尽管排名大幅下滑，但在业内看来，字节跳动支持的多山仍有突破的可能，至少是1月15日三大社交软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但多闪的缺点也很明显:一旦头条产品的补充效用降低，多闪就需要学会自力更生。此外，这款产品定位于朋友圈的对立面，旨在基于亲密关系的社交。但目前它几乎没有能力打破微信牢固的熟人关系链，也没有培养出用户的习惯。
在字节跳动七周年庆典上，张一鸣第一次谈到了对多闪的期待——没有期待，只有“不断思考，不断尝试，找到突破的方法”的期待。
在多闪发布之前，今日头条CEO陈林曾在问答社区发问:“中国的社交领域已经走到尽头了吗？未来在社交领域有哪些可能的发展和创新？”当然，社交没有止境。在微信这头月活10亿的大象面前，“不断思考，不断尝试，找到突破的方法”是社交领域挑战者唯一能做的努力。
历史不会记住1月15日，历史只会记住成功的挑战者。
